第550章(1 / 2)
&esp;&esp;但他们其实很清楚,那些暴行在文明社会是绝不可能被接受的。
&esp;&esp;因而,这些水生渔村的人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
&esp;&esp;其中一个黑瘦青年,头抵在潮湿,满是鱼腥臭味道的栈道上。
&esp;&esp;正是昨日跟在村长身后的青年,阿涛。
&esp;&esp;他是个机灵的小伙子。
&esp;&esp;被村长看中,留在村中监视外来的那一行人。
&esp;&esp;阿涛自认监视的活干得不错。
&esp;&esp;直到他被两个校尉的刀子架在脖子上,揪出来。
&esp;&esp;近来手边宽裕,摆脱了之前的贫穷。
&esp;&esp;大笔挥霍钱财的感觉,让阿涛胆子稍大。
&esp;&esp;他回忆着说书先生口中,那些宁死不屈抗争强权的英雄,扭动了一下,侧头去看。
&esp;&esp;暴雨中,只见一个个披着蓑衣的高大身影笔直站定。
&esp;&esp;黑沉沉的天空下,声势骇人。
&esp;&esp;阿涛舔了舔嘴唇,舔到了满脸的雨水。
&esp;&esp;一个脚步声走来。
&esp;&esp;天地被雨幕所遮,只有模糊轮廓。
&esp;&esp;阿涛抬头,翻着眼睛去看。
&esp;&esp;只见一双牛皮快靴和绯红袍脚上精致的金线飞鱼纹。
&esp;&esp;“我需要一个向导,一个带我们去岛上的向导。”
&esp;&esp;阿涛听见男人问话,声音平静没有一点起伏。
&esp;&esp;向导,岛?
&esp;&esp;阿涛心怦怦狂跳起来。
&esp;&esp;几乎全部听见这两个关键词的村民,都下意识的摇头撇清。
&esp;&esp;“我们不知道什么岛。”
&esp;&esp;几人抖着声辩解。
&esp;&esp;阿涛也跟着摇头,下一瞬却听咔嚓一声。
&esp;&esp;阿涛身旁一人的头,被快刀剁下。
&esp;&esp;断首掉在地上,转了几个圈。
&esp;&esp;最后蒙着乱发躺在地上,脸上还凝固着疑惑。
&esp;&esp;无首的身体,鲜血因体腔压力从断处喷射而出。
&esp;&esp;在雨幕中溅射了漫天樱红。
&esp;&esp;阿涛距离近,他第一个看清地上人头,是村中泰叔的。
&esp;&esp;喷泉似的热血,均匀淋了他一身。
&esp;&esp;他先是觉着有些温温的热气,接着便是无尽的冷。
&esp;&esp;方才剁下一颗头颅的官军,脸上没有一点表情。
&esp;&esp;甩去刀上的血,连一眼也没有看地上的尸身,走向下一个人。
&esp;&esp;阿涛近乎窒息的挣扎抬头去看。
&esp;&esp;两步之外,高大俊美的男人立在雨中,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,最后凝结在下巴滴落。
&esp;&esp;男人侧头又再问了一遍:“岛在哪?”
&esp;&esp;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望来,阿涛顿时打了个哆嗦。
&esp;&esp;阿涛内心斟酌着,是否应该在此时站出来。
&esp;&esp;只犹豫这一秒的时间,方才杀人的黑脸军官拖着刀站在了第二个人身侧。
&esp;&esp;“等……”
&esp;&esp;话未说完,第二颗头落地。
&esp;&esp;滚了两圈,和第一颗头靠在了一块。
&esp;&esp;阿涛从未觉得这样害怕过。
&esp;&esp;不是面对无常的大海,是更实际更恐怖的存在。
&esp;&esp;男人第三次问话的声音,被烈风吹散。
&esp;&esp;阿涛立刻嘶吼着叫出声来:“我,我知道去的路。”
&esp;&esp;无数声回应,跟他前后脚响起。
&esp;&esp;阿涛绝望的闭目,等待着最后的结局。
&esp;&esp;忽听方才问话的男人,轻笑起来:“很好。”
&esp;&esp;阿涛张开眼睛,便看见那人脸上的笑容。
&esp;&esp;他心中一松,方才狂跳的心,也慢慢平复。
&esp;&esp;他想着现在的,应当无事了。
&esp;&esp;却看见那笑得和善的男人,摩挲着扳指道:“可是,本官只需要一个向导。”
&esp;&esp;阿涛犹自不解时,耳后传来破风之声。
&esp;&esp;什么东西砍在他的颈子上。
&esp;&esp;这个世界开始旋转。
&esp;&esp;最后阿涛咚咚的掉在地上,打了两个滚。
&esp;&esp;他眨了一下眼睛,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身体,跪在地上。
&esp;&esp;断首处鲜血飞溅。
&esp;&esp;阿涛这才意识到些什么,迟来的剧痛占据他的脑袋。
&esp;&esp;他喊不出声,只张了张嘴。
&esp;&esp;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前,阿涛听见那人吩咐道:“除了向导,全部就地格杀。”
&esp;&esp;“其余高于车轮者,斩!”
&esp;&esp;最后一个斩字说出,天空一声轰雷。
&esp;&esp;一闪而逝的光,映在沈晏的脸上,忽明忽暗。
&esp;&esp;田齐、宫战、鲁建兴垂首而立,沉声应道:“是!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赵鲤靠坐在钟乳石边。
&esp;&esp;小信使的脚步声来来去去。
&esp;&esp;信使可以自由穿梭在虚与实之间,但可携带的物品,仅限于它能拿动的重量。
&esp;&esp;勤劳的小信使,不知从哪顺来一个小小的布包。
&esp;&esp;来去数次,才将赵鲤需要的东西全部送来。
&esp;&esp;赵鲤轻轻摸了摸它汗津津的脑门。
&esp;&esp;“辛苦了。”
&esp;&esp;往回数次,小信使肉眼可见的更加消瘦。
&esp;&esp;原本合身的小裙子,都变得宽大,挂在枯骨似的身上晃荡。
&esp;&esp;赵鲤轻哄两声,最后一次委托它去给沈晏报信。
&esp;&esp;看着小信使的血色脚印远去。
&esp;&esp;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赵鲤,从革囊翻出一块被海水泡得咸腥的饼子。
&esp;&es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