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3章(1 / 1)
&esp;&esp;他倒出太医给的药丸吃了一颗。
&esp;&esp;余公公连忙给他倒水。
&esp;&esp;缓了片刻后,刺痛劲儿挨过去,外面还能听见大皇子一声声‘官当’的求情,和磕头声。
&esp;&esp;崇昭帝掀开窗户的一条缝,看见了地上的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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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大皇子磕头磕的实诚。
&esp;&esp;快晕了的时候,余公公拿着一道圣旨从他身边路过,低声说:“殿下,别磕了。陛下同意了。”
&esp;&esp;大皇子一愣。
&esp;&esp;余公公:“喏,这就是被追回来的圣旨,好险,慢一步,圣旨就出宫了。”
&esp;&esp;唉,降罪,又不是免罪,大皇子折腾的爵位都没了,真是……余公公内心也无法评说。
&esp;&esp;大皇子忍着眩晕,膝行几步,最后叩首:“谢父皇成全!”
&esp;&esp;窗口处砸出来个杯子,砰的一声碎在大皇子面前。
&esp;&esp;崇昭帝冷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&esp;&esp;“你没资格叫朕父皇。”
&esp;&esp;大皇子嘴唇轻微颤抖,两滴热泪砸在地面,他再次磕了个头,“儿子走了。”
&esp;&esp;他踉踉跄跄站起身。
&esp;&esp;来的时候狂奔,离开的时候慢行。
&esp;&esp;他一步步走下紫宸殿前高高的台阶,走到一半的时候,抬手捂住了脸,喉间发出一串笑声,似笑似哭,又悲又喜。
&esp;&esp;眼泪和血混杂在一起,狼狈而可怖。
&esp;&esp;太阳在乌云后高高俯视着人间,权力殿宇上的檐兽看不清面孔。
&esp;&esp;大皇子回了府,站在门口擦脸上的血和脏污。
&esp;&esp;舒文馨闻讯出来,看见他这副模样,心酸极了,她抓住大皇子的手腕,“先回家,我给你擦,在外面不像样子。”
&esp;&esp;她以为大皇子进宫求情没有用。
&esp;&esp;大皇子却沉默了许久,“文馨,以后可能要过苦日子了,咱们能不能待在京城都不一定。”
&esp;&esp;舒文馨愣住,“你…你刚才进宫,说错话了?”
&esp;&esp;大皇子低下头:“换了一些东西。”
&esp;&esp;等了没多久,舒文馨就知道他换了什么东西。
&esp;&esp;余公公捧着份新鲜出炉的圣旨。
&esp;&esp;“大皇子求情,陛下准允官当,剥夺曲渡苍皇子之位,以抵舒侍郎死罪。舒侍郎判处终身监禁,舒家族人,仍流放岭北,特令女子不必为妓,男子不必为奴。
&esp;&esp;大皇子为岭北川锋百夫长,择日启程岭北,不得有误。”
&esp;&esp;从皇子到百夫长,从京城到岭北。
&esp;&esp;天差地别。
&esp;&esp;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。
&esp;&esp;大皇子:“臣接旨。”
&esp;&esp;余公公微微叹息,看着这帮孩子长大,二十年的时光,变成如今这样,内心不是不唏嘘。
&esp;&esp;“殿下一路珍重。”
&esp;&esp;大皇子:“我不是殿下了,公公往后莫要叫错,”顿了下,他又道,“去了岭北,或许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。”
&esp;&esp;余公公:“陛下就是在气头上,归根结底您还是陛下的儿子。而且啊,人的机缘捉摸不定,说不准您以后会回来的。”
&esp;&esp;舒家族人流放岭北,大皇子去那里做百夫长,舒家人也能好过一些吧。
&esp;&esp;大皇子:“公公慢走。”
&esp;&esp;余公公带着人走了,大皇子才看向舒文馨,他拿着圣旨。
&esp;&esp;“没跟你商量,就换了。”
&esp;&esp;舒文馨:“这么多年的筹谋积累,皇子之位,权势地位……你说不要就不要了?”
&esp;&esp;大皇子:“我跟割肉一样疼。但是不割,家就没了。只是大舅哥的仇,恐怕一时半会报不了了。”
&esp;&esp;舒文馨抱住他,痛哭出声。
&esp;&esp;“你怎么还是这么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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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曲渡边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,正在洗狗。
&esp;&esp;他对大皇子的选择并不意外。
&esp;&esp;“大哥他们一家什么时候走?”
&esp;&esp;叶小远:“快了,就这几日吧。”
&esp;&esp;曲渡边:“等到了时间,我去送送他们。”
&esp;&esp;走了,脱离京城,也算是好事吧。
&esp;&esp;他给第二只狗孙孙洗完澡后,院墙外飞进来一只鸽子,叶小远吹了声口哨,鸽子落在他手臂上。
&esp;&esp;叶小远展开一张最高级加密字条。
&esp;&esp;最高级加密的字条曲渡边教过叶小远怎么翻译,但是他学得不精通,只认得前两个字:“殿下,北边的。”
&esp;&esp;他在曲渡边面前展开纸条。
&esp;&esp;曲渡边看过来,洗狗的手指微微顿住。
&esp;&esp;随后甩甩手,看向北方。
&esp;&esp;“第二王庭将灭,那边要乱了。”
&esp;&esp;第146章
&esp;&esp;北疆。
&esp;&esp;王庭。
&esp;&esp;织仪坐在王后帐内。
&esp;&esp;吉日格拉撩开帘帐进来:“你叫本王?”他眼底下的黑眼圈这两年就没有消下去过。
&esp;&esp;织仪直言:“你在屯兵。”
&esp;&esp;吉日格拉笑了笑:“屯兵不是正常的吗?王后, 你带来的护卫乱跑可不是好习惯。”
&esp;&esp;织仪:“近日王庭内有传言说,王上打算整军出兵?”
&esp;&esp;“是整军,”吉日格拉说, “但是是为了清扫阿骨木多的残部,第二王庭的荒谬持续了这么久,王后应该也很烦心吧, 本王整军清除他们, 为了大周和北疆的和平, 王后不是应该很开心吗?”
&esp;&esp;“还是说, 王后担心第二王庭真的被屠杀殆尽。”
&esp;&esp;织仪淡淡道:“吉日格拉, 注意言辞, 我所做一切,都是为了北疆和大周签订的和平盟约。”
&esp;&esp;两年多的北疆生涯,在她眉间添了坚毅和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