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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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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有了南昭仙子的保证,牧怀谷手笔果然越做越大。他逐渐觉得亲女义子都是自己的好棋子,怎么能用怎么行。

&esp;&esp;其时西凉以罗舍为首,藐视东陆,不服从天雍管理,自成一派。为了镇压罗舍之势,牧怀谷首先推举聪慧康宜的长女牧开兰与沙雅联姻。

&esp;&esp;待牧开兰立稳脚跟,沙雅便能成为天雍的内应点。再与蒲昌、焉耆、且弥等三城友好建交,形成东西包抄之势。时机成熟时便能联合围剿罗舍,令沙雅当权西凉,重立西凉之律,肃整祖洲之气。

&esp;&esp;“而后不久,仙子授我万古塔转化秘法。可我知其一,不达其二,属实惭愧。当初仙子只说转化者能够取得塔的绝对控制权,从而轻松通关取胜。对于死伤之事,半分未曾提及。”

&esp;&esp;凿凿之言尽于此,牧怀谷摇了摇头,再无话可说。

&esp;&esp;神君却是笑了。

&esp;&esp;“不可能。”碧落使于半空浅沉微浮,散落辉光,“你所见之人绝非南昭。”

&esp;&esp;否决得这般笃定,倒不是太出乎苍厘预料。他听牧怀谷坐那儿破釜沉舟似的,把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一股脑儿都说了时,一度还想自己今天能不能竖着走出这阁子。结果可好,神君为了避免一刀削平天雍枢机团,当场给人口供全盘推翻。

&esp;&esp;“要么是你说谎,要么是你错看。予以中元之名担保,南昭仙子一直待在南部丹洲。许久之前她已立誓永望南海,至今未曾踏足圣阙半步,更不会亲至祖洲与你会面。”

&esp;&esp;苍厘一愣,忽有些琢磨不透神君究竟何意。难道他真的突破了因果之限,所以敢这么样地胡乱起誓作保?

&esp;&esp;虽则他所言之事,并无问题。

&esp;&esp;灭神一役后,作为主战场的西部流洲覆灭。洲上原住民分迁其余三洲,而龙丘一族于虚空之境造圣阙,独立众生之上。此后陆上三洲为阙下三甸所辖,各自分离,互不相通,唯圣阙之中设有抵达三洲的通道。

&esp;&esp;苍厘这厢兀自揣摩,那头神君已同牧芸生授意:

&esp;&esp;“此事是为内部之患,无论天雍,抑或圣阙。毕竟万古塔轴乃神族不传之秘,泄此机要者必有诡计。待此间事毕,予定彻查圣阙,追溯源头,还祖洲公道。而你这总管,内阋外逆,专命独断,害人无数,性质恶劣。当处杀刑。”

&esp;&esp;牧怀谷满面诧异:“君上,这明明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牧氏接旨。”碧落使冷冰冰拂落一盏清水,“此饮名安乐,服后无异状,如与梦中猝亡。”

&esp;&esp;牧怀谷眼里恐惧恁迭,又漏出一点奇异的释然。

&esp;&esp;“天地昭昭,君恩浩荡。”他手足束缚稍松,匍匐行了大礼。望着面前的杯盏,他知道是要自己当场喝下去的意思。

&esp;&esp;牧怀谷握住安乐水,最后看向的人是牧芸生。

&esp;&esp;“芸儿。”他叫她小名,“原本大哥去了,我以为会是自己继位。没想到母亲偏偏选了你。虽然我的地位自此一落千丈,但后来我也是明白的。人喜欢选择与自己相似的人。所以那三个孩子中,我选了当初与我地位处境甚至性格都很相似的阿昊作帮手。那些事纵由他所行,背后却少不了我安排。我去了后,你也不要为难他。好吗?”

&esp;&esp;牧芸生原本就答应牧山昊留他一命。此刻也便点头。

&esp;&esp;“二哥,安心去吧。族中事宜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
&esp;&esp;“芸儿向来机敏。我哪次不会安心呢。”

&esp;&esp;这一刻他们褪去了自身职责,仿佛只是兄妹间寻常交谈。

&esp;&esp;牧怀谷点头,一口饮尽毒水。他仍是跪着的,面上急剧失色,瞳孔逐渐四散,肢体随之僵冷。却不能瞑目。眼角犹自滑下一行浊泪。

&esp;&esp;“总管因塔之事心力交瘁,几处奔忙,忧心忧虑导致旧疾复发,终积劳成害,猝然长逝。”牧芸生道,“讣告便这么宣吧。”

&esp;&esp;神君状似满意:“下一名总管,仙子可要好好挑选。”

&esp;&esp;“君上放心,我心中有计较,绝不会再出现此次之事。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三元老上来,扯白布将牧怀谷盖了,又合力将尸体搬至角落。

&esp;&esp;神君看着他们行动,轻声与牧芸生嘱咐:

&esp;&esp;“这次出的事太重,诸家精英死伤过甚,牧家不好摆平,所以要提圣阙出面安抚大家。不过怎么对外宣告,仙子心里应该有数。”

&esp;&esp;牧芸生思索半晌,答道:

&esp;&esp;“参加试炼的使者中混入别有用心的上古遗族奸细,妄图生乱,败坏圣典。无论齐家少主,还是塔中使者,皆系奸细所害。此事甚恶,天怨人怒,神君感时而降捉得此奸,打作残废并引渡回天上审判,很快将还诸家公道。神君亦怜诸家之艰,故此凡有伤亡者,皆可得良田百亩,金珠千斛,并视受害程度,获赠圣阙奇珍秘藏。此后不日举办新赛事,规格等同万古塔,最高名额亦有四名。念在各家使者皆需休养,比赛形式会更便宜,举办时间也缩短至五日。获胜者与塔中胜者一并登天梯。”

&esp;&esp;神君不由赞叹,“仙子向来堪当大事。如此一来予竟挑不出错。”

&esp;&esp;一人一针在那边商量着对外说辞,声音虽低,却没有避开在场几人。苍厘凝神,一字不落地听了。牧真却一直盯着抬到角落的尸体,眼色黯然,意有遐思。看在苍厘眼里,那是心气郁结,异常失落。

&esp;&esp;苍厘大体明白牧真感受。牧怀谷到底在他年少落难之时真心相待。即便这种“真心”难量,不知是真想要他好还是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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