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尾香罗「一」青雀（2 / 2）

能公平开局，众生平等，但牌类游戏大多都带有运气的成分，跟人生一样。有句话叫，机关算尽太聪明。很多时候，看清现实才比稀里糊涂更不幸。”

&esp;&esp;“这话算是自怨自艾吗？”

&esp;&esp;他迎着窗隙间的月光，举起她带有小月牙的手指仔细端详。但在他的指甲盖上，小月牙几乎都没有了。因为年纪大了，身体机能自然减退？还是体虚？她正歪头疑惑，他岔开话问：“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？”

&esp;&esp;她毫不客气地拆台：“一手好牌打得稀烂。”

&esp;&esp;他在奇怪的地方较真起来，“你不能说十叁幺是烂牌。”

&esp;&esp;“凡人哪有那么好命和出来？”她抱着他的头发一顿揉，又问，“你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幸福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？”他避而不答，却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，埋着头撞进她半敞的胸脯，将肩带撞得凌乱不堪，缠住手臂。微红余热还留在娇嫩的藏珠之地，羽扇样的喘息扑得忽快忽慢，眼尾挂着紧张的弦眯紧。一想起先前数场的癫狂，她的心也变得难以平静。

&esp;&esp;今晚还是别了吧？

&esp;&esp;如果可以，谁都不愿就此停下，压抑太久的痴与怨，才不过撕开了一道小口。越是执迷，欢愉越像是一场梦。深情意味着总有个人入戏太深。她怕美好的时间太快透支，醒来以后，情愫的泡沫全会散作轻烟。

&esp;&esp;他也适时地收手，答：“幸福得想要这样死掉。到死的时候也能这样抱着你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她不知该如何教他宽慰，思索许久，却干巴巴道：“你还年轻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已经是那样的年纪了。”

&esp;&esp;这回轮到她捧着他的手，细影斜落上墙，像找寻伴侣的野鹤，四处张望着，却阴差阳错地永不相见。指甲盖随角度变换微微泛白，被月光打磨得薄如蝉翼。该找不到的小月牙，还是找不到。

&esp;&esp;究竟该说什么呢？

&esp;&esp;要是能在他也年少的时候遇见就好了。但这样一来，或许她根本不会诞生？过度的情爱正是不幸的产物。

&esp;&esp;他道：“路都是我自己选的。我没有后悔，也没有自怜身世的意思。”

&esp;&esp;夜深露寒，才过这一会，他伸在外面的手已有些冷了。她却变成个小暖炉，被他又蹭又挠，越捂越热，渗珠光似的薄汗，黏乎乎的，像是新鲜的藕丝，腻着床褥，又袅袅娜娜地将他勾住。散落的发梢摇曳轻拂。

&esp;&esp;她忍着满肚子的怪念头，沉肩叹气，他偏故意逗着她学样，更夸张地叹了一声。她想笑，又气得笑不出。他暗合了她的手掌，像扣合了杯盏，翻身反将她覆下。

&esp;&esp;“没有你我不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