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节（1 / 3）

&esp;&esp;他必须改造屈云灭、让他朝着帝位进发，是因为萧融需要用这个来换自己的健康和自由，但系统没有要求过屈云灭必须成明君，那他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坚持呢。

&esp;&esp;让屈云灭成为皇帝，这是萧融的工作；可让屈云灭成为明君，这就不是工作了，更像是爱好，或者说理想。

&esp;&esp;萧融可以为了自己的命强迫屈云灭做很多事，但为了自己的理想的话，他好像就做不到这么多了，毕竟理想只是一个人的私事，而除了自己之外，没有什么人应该枉顾自己的意愿、只为了配合他。……

&esp;&esp;这是萧融第二次称呼屈云灭暴君，但比起第一次来，第二次的情况显然不同，萧融喊出那两个字以后，他立刻就后悔了，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，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。

&esp;&esp;气氛变得凝固，屈云灭紧握双拳，他额头上的青筋随着他紧咬牙关而颤动，但是慢慢的，屈云灭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。

&esp;&esp;他的拳头缓缓松开，铁青的脸色也恢复如常，他望着萧融，对萧融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：“你说对了，人的本性是不能改变的，而我的本性就是一个暴君。”

&esp;&esp;高洵之张口看着他俩，这气氛急转而下的太快了，感觉他俩已经谈崩了，这时候自己要是再不参与进来，估计他们会闹得更僵，他赶紧思考了一下自己能说什么，思考完毕，他抬起自己的身子，刚让屁股离开椅子，萧融就开口了。

&esp;&esp;高洵之立刻咚的一下坐了回去，他尴尬的看向一旁，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做过。……

&esp;&esp;其实另外两人根本没注意过他，他们大概都快忘了这屋子里其实有三个人了。……

&esp;&esp;萧融：“我不明白。”

&esp;&esp;他这四个字说得很轻，屈云灭和高洵之一起看向他，而萧融低着头，下颌骨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了。

&esp;&esp;“你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生离死别，比我多多了。”

&esp;&esp;屈云灭神色一变，他微微张口，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而萧融也没说完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我经历过一次就记得住的事情，你却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过。”

&esp;&esp;听着他的话，连高洵之都露出了略带茫然的神情，他也没听懂萧融什么意思。

&esp;&esp;这时候，萧融总算是把头抬起来了，而他一抬头，屈云灭的神色就苍白了一些，他惊愕的望着萧融，后者却纯然不觉。

&esp;&esp;萧融朝屈云灭声嘶力竭的喊：“一个人能拥有的唯一东西就是他自己的命！你知道人们为了活下去有多不容易吗？你知道多少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再也睁不开眼了吗！这世上到处都是要人命的东西，死比风还快！每个能好好长大的人都是幸运儿，你算什么——又凭什么——就这么轻易的用一句话夺走他们活着的机会啊！！！”

&esp;&esp;屈云灭愣愣的看着萧融，半晌都没动弹，他的眉头蹙起又松开，就这么重复了两三次之后，他才问萧融：“你哭了？”

&esp;&esp;萧融一怔，他抬手去摸自己的脸，还真摸到了一脸的泪水。

&esp;&esp;萧融自己也僵住了，而屈云灭的反应更加让萧融意想不到。

&esp;&esp;屈云灭望着他脸上的泪痕，像是有点想笑，又像是笑不出来：“你为了这件事哭。”

&esp;&esp;萧融抬头，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。

&esp;&esp;而屈云灭后退一步，露出了一个可笑的神情：“为不相干的人你都能哭出来，为我你倒是一滴泪都没掉过。”

&esp;&esp;萧融彻底愣了，屈云灭的关注点让他感到荒谬，荒谬之余则是哑然无声的麻木。

&esp;&esp;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，难道他要说你冤枉我了，我哭过，但是我不让你看见，因为我觉得丢人，而我不想在你面前丢人，因为我太在乎自己的尊严。

&esp;&esp;不可能的，打死他，他都说不出这些话来。

&esp;&esp;既然没有办法回答，那这个对话也就没有必要持续下去了。

&esp;&esp;刚抬头的时候，萧融除了脸上有泪痕，眼睛还是很正常的，毕竟这次泪腺决堤是因为屈云灭的话刺激了他，让他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，他本人都没意识到，眼睛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。

&esp;&esp;而在他沉默的看着屈云灭的时候，他的眼底出现了一点红色。

&esp;&esp;垂下眼去，萧融一声不吭的走了，屈云灭正好挡着门口，而萧融避开了他，没有碰到他。

&esp;&esp;萧融的离去带起来很轻微的一点凉风，屈云灭硬邦邦的站在原地，等到萧融出去以后，他才露出了无措又丢脸的一面。

&esp;&esp;面对他的质问，萧融什么都没解释，在屈云灭看来这便是不想解释，因为他说中了。

&esp;&esp;或许他也不该说出这句话来，毕竟他一直都知道萧融的性格，他是个坚强又冷情的人，屈云灭也接受了这一点，只是他以为即使萧融是个冷情的人，在他心中自己也该是不一般的，萧融已经在他所能做到的最大范围内对他好了，所以即使萧融从未因他落泪过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
&esp;&esp;直到今天，发现在萧融心里他还比不上那些陌生人，他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。

&esp;&esp;但他为什么要嫉妒那些不相干的人，他不该说这句话的。

&esp;&esp;屈云灭也开始后悔，但他还不知道，他要后悔的远远比这多。

&esp;&esp;高洵之拧着眉，许久之后才发出声音：“阿融为你哭过。”

&esp;&esp;屈云灭愣了愣，他看向高洵之，后者的眉头越来越皱：“你被鲜卑人暗算的时候，他不吃不喝不睡也要过去找你，路上我劝他休息，他便哭了，但那只是个意外，因着事发突然，他没有躲起来的机会，这才被我看见了。”

&esp;&esp;在高洵之的平铺直叙当中，屈云灭的神情越来越僵硬，而高洵之在说完这段话以后，他顿了顿，本想就这么置之不理，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说道：“从你认识阿融的第一日开始，他便是时时刻刻都围着你转，只要你需要他，他立刻就会放下手边的东西来到你身边，你出事了，他也会丢掉所有，只为去见你一面。你可算得出来阿融有多久没见过他的弟弟和祖母了，陈留是他的心血，他也许久都未回去过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别把他对你的好当做是理所当然，正因为他给了你机会，你才认为他处处都该把你放在第一位，阿融是在乎你，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看得出来，可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机会呢？阿融也不傻啊，他对你有所求，才对你这么好，若你想要他给你更多，那你就应该看看他还需要什么，而不是跟那些酒馆里的烂醉男人一般，只会抱怨世道的不公。”

&esp;&esp;说完这些，高洵之也走了。

&esp;&esp;萧融走出来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