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1 / 1)
他都不用看,就能知道自己脖子上那道牙印现在又红又肿。
温时卿深吸了一口,转身看向身后的人,对上了应淮序勾着唇角看向自己背影的目光。
罢了。
这个百家掌门商谈会开了许久,久到温时卿回想起了从前在医院开会的日子。整场下来他没怎么说话,倒是听了不少人的阿谀奉承。
回到落旁水榭时已是深夜,温时卿本想回去就歇息的,走到屋外时开门的动作却顿了。
他唇角轻抽了一下,不禁想去水榭的门口问那个看门的弟子,他到底是怎么看门的。
当然也只是想想,若他真去了,不知屋里那位又要干些什么荒唐事。
温时卿抬手打开门,坐在床榻旁的人刚起身,一道利刃便从眼前闪过,横在了脖颈前。
“本尊是不是应该把水榭门口的牌匾改改?”温时卿看着应淮序,冷气道。
落旁水榭门口有个木牌子,上面刻着行娟秀的字:灵兽不得入内。
应淮序眨了眨眼,明知故问道:“改成什么?”
温时卿也不介意说一遍:“应淮序与灵兽不得入内。”
应淮序闻言莞尔一笑,也不在意自己脖子前的剑刃,答应道:“好。”
“我这次是走正门进来的。”应淮序解释道:“衍月宗的看门弟子质量有待提高。”
温时卿心里倒是赞同,但嘴上却说:“衍月宗的事还轮不到魔尊你来置喙。”
“其实那弟子是拦了我的,但我还没来得及用别的法子,他又让我进来了。”应淮序没继续和他讲衍月宗,开始和他坦白自己怎么进来的。
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应淮序笑着和他说道。
温时卿挑了挑眉示意他有话快说。
“那弟子说,外面都说魔尊只听玉尘仙尊的,这样有了仙尊管着,魔尊定然不敢再随意撒野,倒也不失为一件喜事。那你进去也无妨吧?”应淮序模仿着那弟子的语气说着。
不禁让温时卿想起了,今早和自己行礼的“小傻子”。
“温时卿,是这样吗?”应淮序看着他的眼睛问。
温时卿失笑,无奈道:“这难道不应该问你?”
“所以你愿意管我的,对吗?”应淮序紧追不放。
温时卿同样看着他的眼眸,又觉得对方像乞讨的小狗了,可惜他的心真的很难捂化。
他淡淡答道:“看你表现。”
“溯洄之事我不是不愿意给你看,只是……”应淮序想解释,却被温时卿打断。
“是因为溯洄里一定会和我有关,对么?”温时卿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【小剧场】
看门弟子把应淮序放进落旁水榭后,第二次来值班。他发现门口的牌匾和上次好像不太一样了。
他凑近一看,前面赫然写着:应淮序与灵兽不得入内。
——
实际上,温时卿想说:应淮序与狗不得入内。
阕山蝶术(终)
“我们好像在私奔。”
两人无声地对峙了须臾, 就在温时卿准备赶人走的时候,应淮序终于开口了。
“对。”他挪开了视线,垂眸淡然地说:“溯洄里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, 但我不想让你看见。”
温时卿收了剑,将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了片刻, 缓缓开口道:“其实……你可能低估了我的接受能力, 我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应淮序却打断了他:“是我不愿意, 我知道你不在乎,可是我在乎。任何事我都可以和你说, 除了这件毫无意义的事, 你不会想知道的。别问了行吗?温时卿。”
他看向温时卿的眼神带着祈求,温时卿沉默着盯着他看了片刻, 妥协道:“行吧, 既然毫无意义那本尊也没有什么知道的必要。”
虽是这么说, 他的语气却不像是妥协, 倒像是生气了。他说着还后退了一步, 将剑随手扔回了剑鞘里。
“你走吧, 本尊要歇息了。”温时卿开始赶人,他也是真累了。应淮序却上前一把将他一把拥在怀中, 微微俯身在他耳畔低声道:“别生气。”
温时卿闭眼呼了口气, 没忍住有些不耐烦地说:“你既不愿意说, 本尊也没逼迫你,至于其他的与你何干?”
身后的人愣了一下, 没等他说话温时卿又继续道:“我从前与你可能是有些什么关系, 但现在我已经忘了, 至少在我想起来之前, 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。”
腰上的手缓缓松开,温时卿上前一步转身看着脸色已经冷下来的应淮序,脸色同样冷得吓人,他冷笑了一声:“况且,我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,你现在做这些事毫无意义。”
应淮序看着他不说话,温时卿转身淡淡下逐客令:“本尊乏了,魔尊慢走不送。”
应淮序这次没再纠缠,轻声说了句:“好好休息。”而后便离开了落旁水榭。
人走后温时卿松了口气,就算他真的失忆了,在他想起来之前自己怎么能和从前一样?他以为这点道理谁都懂,他实在是不明白应淮序在执着什么。
就这样想着,他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。
这一夜,温时卿难得地做了个梦,梦里是一片漂亮极了的池塘,种满盛开的荷花。应淮序站在池塘的那边笑着朝他招手,大喊:“温时卿——你快过来。”
后面的话他没听清,只听见自己同样笑着喊他,佯装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:“沈青蘅!你再没大没小,小心我让你阿爹带你晚上收拾你!”